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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 星宿爆走

22小时前 玄幻 1
【你怎么找?他们要碰到我,印记才会出现!】

孤星宸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,我那句话就像是直接戳破了他所有权威底线的针。

他眼中闪过一抹暴戾,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出来,整个大殿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。

他完全没想到,我竟然敢如此直接地挑战他的决策。

【那又如何?】

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杀气。

他猛地跨前一步,巨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,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,里面燃烧着被忤逆的怒火。

他根本不在乎我所谓的【规则】,因为在他看来,我的存在本身,就是为了服从他的规则。

【朕要找个人,不论他需不需要碰到你,朕都有办法把他找出来。你要做的,只是待在这里,等待传唤。】

他伸出手,这次不再是点指,而是粗鲁地抓住了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。

他拉着我,将我拽到殿内那张巨大的龙案旁,桌上堆满的奏折象征着他至高无上的权力。

【你似乎还没搞清楚自己的身分。你是朱雀国的天女,是朕的女人,不是一个可以对朕的决策指手画脚的谋士。记住你的本分,否则,朕不介意亲手教你。】

【我是天女!才不是你的妾!】我生气的丢东西,他不理会我的怒吼。

我抓起手边的一个白玉笔筒,用尽全身力气朝他扔了过去。

那沉重的玉器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却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被他轻巧地侧身躲开,撞在身后的紫檀木柱上,发出【砰】的一声闷响,随即碎成几块。

整个大殿死一般寂静,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。

【你说,你不是?】

他缓缓转过身,脸上看不到一丝怒气,反而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。

那双深邃的眼眸像两个旋涡,将我所有的反抗都吸了进去,却不泛起半点涟漪。

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,脚步声沉重得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,每一步都带着无可抗拒的压迫感。

【在朱雀国,朕的话,就是规矩。朕说你是,你就是。】

他抓住我的手臂,力道大得让我痛得皱眉,将我整个人强行按在冰冷的龙案上。

散落的奏折被我的身体压得发出细碎的声响,冰凉的桌面贴着我的脸颊,而他的身体则从背后紧紧压住我,让我动弹不得。

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边,带着一丝危险的警告意味。

【再说一次,你是谁的?】

【星宿!你放开我!】我尖叫。

那一声尖锐的【星宿】,像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开,他紧压着我的身体瞬间僵直。

按着我手腕的力道非但没有放松,反而收缩得更紧,那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的力度,暴露了他内心翻腾的惊涛骇浪。

【你……叫我什么?】

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困兽的嘶吼,温热的喷气洒在我的颈侧,带着一丝颤抖。

这个称呼,是他被囚禁在水牢深处时,唯一一个给予他温暖的幻影所用的名字,是他从未对外人提及,深埋在记忆中最柔软也最不堪一击的角落。

他猛地抬起我的上半身,强迫我转过身来面对他。

【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?】

他的双手死死扣住我的肩膀,那双漆黑的眼眸里翻涌着震惊、怀疑与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。

他像是要看穿我的灵魂,找出我脑海中关于过去的一切。

这一刻,他不再是那个掌控一切的帝王,而是一个秘密被猝不及防揭开的普通人。

【回答朕!你到底是谁!】

【张宿有跟我说啊,而且你的印记在胸口,我有看到啊,我又不是瞎了。】我连忙解释。

我的话像一盆冷水,浇熄了他眼中燃烧的怀疑与震惊,却让那份冰冷的帝王威仪重新凝固。

他紧盯着我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,仿佛在审判我这番话的真伪。

那股因为过去被窥探而产生的失措感,被他迅速地用更深沉的阴霾掩盖了过去。

【是张烈跟你说的?】

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淡,但按在我肩膀上的手却没有丝毫松动,反而像是铁钳一般。

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,却也让他心中升起另一股不悦。

他不在乎自己的身份被张宿知道,但在乎我从另一个男人口中得知关于他的一切,尤其是那个不堪的童年。

【看来你跟张宿的感情,比朕想像中要好得多。】

他缓缓松开了手,却没有退开,依旧将我困在他与龙案之间那狭小的空间里。

他垂下眼,视线扫过我因挣扎而微乱的衣襟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,那笑意却未达眼底。

【既然你对七星士的印记这么感兴趣,也这么闲。看来是朕把你宠坏了,让你有力气在这里跟朕顶嘴。】

【星宿……你——】

那个尚未说完的称呼,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他内心最深处、最黑暗的牢笼。

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的荒原。

他没有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,只是冷冷地朝殿外挥了下手。

【来人。】

他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,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。

很快,两名身披甲胄的卫士应声而入,单膝跪地,等待着他的命令。

他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,仿佛我只是一个需要被处理的物件,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。

【把天女带下去,关入水牢。】

卫士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,他们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的手臂,冰冷的铁甲透过衣料传来阵阵寒意。

我挣扎着,却被他们像拖拽囚犯般向殿外拉去。

孤星宸就站在原地,静静地看着我被拖走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
【让她在里面好好反省,什么话该说,什么话不该说。】

他那句话跟着我一同被拖出了大殿,殿门在我身后缓缓关上,隔绝了所有的光亮,只剩下他冰冷的命令在走廊里回荡。

刺骨的冷水已经淹没了我的胸口,每一下心跳都像是被冰冷的手攥住。

我拼命地踮起脚尖,将头仰向最高的那点空间,污浊的空气混着霉菌的味道灌入肺里,却无法带来丝毫安宁。

水牢的墙壁湿滑长满青苔,每一次想抓住什么都只换来一阵徒劳的滑落。

【皇上!求您开恩!天女她……她会没命的!】

张宿的声音从水牢上方那小小的窗口传来,带着哭腔与惊惶,他用拳头捶打着厚重的铁门,发出沉闷的【砰砰】声,却无法撼动分毫。

他的声音里满是无能为力的痛苦,只能眼睁睁看着水位一寸寸上涨。

【皇上,天女不能有事啊!朱雀国还需要她!】

水位终于漫过了我的下巴,冰冷的液体灌进我的耳朵,世界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。

我看到孤星宸的身影出现在窗口,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在水中挣扎的我,眼神里没有怜悯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,仿佛在欣赏一场与他无关的戏剧。

【放她出来……求您……】张宿的声音已经沙哑,几近哀求。

最后一口空气也被夺走,冰冷的淹没感从四肢百骸传来,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,只能徒劳地在水中张开嘴,吐出最后一串无声的气泡。

就在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,一抹温暖的朱红光芒自我胸口猛然绽放,穿透了浑浊的冷水,将整个水牢映照得如同神域。

那光芒温柔而强大,迅速将我包围,形成一个气泡将我与冰冷的水隔绝开来。

水牢外,张宿惊愕地停止了哭喊,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奇迹。

【这光……是朱雀神的庇护……】

站在铁窗边的孤星宸身体剧烈一震,那抹熟悉的红光,像一把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他的心灵深处。

他脸上血色尽失,那双曾经冰冷如霜的眼眸中,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掩饰的震惊与恐慌。

水牢里那个被红光保护着的身影,与记忆深处水牢中那个挡在他身前的幻影,瞬间重叠。

【原来……真的是你……】

他想起了那个自称天女姐姐的女孩,想起了她在冰冷的水中发出的光,想起了她那句【要努力活下去】的温柔承诺。

那不是他濒死的幻觉,而是真实存在过的温暖。

而他,竟然把这份唯一的温暖,亲手推回了同样的绝境。

前所未有的后悔与恐惧攫住了他,他几乎是嘶吼着发出命令。

【快!开门!快把门打开!】

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仓皇与急切,再没有一丝帝王的稳重。

他亲手抓住侍卫的剑,用尽全力劈砍着水牢厚重的铁锁,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彻宫廷,每一下都像是在敲打他自己那颗悔恨不已的心。

【皇上,这水牢的机括百年未动,没有一天一夜的时间,根本无法打开啊!】

那名士兵的声音沉重而无奈,像一柄重锤,狠狠砸在孤星宸的心上。

他手中的长剑【锵啷】一声掉落在地,发出刺耳的回响。

他高大的身躯晃了一下,随即双膝一软,重重地跪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。

【一天一夜……】

他喃喃自语,双手痛苦地插进自己的发间,脑海中一片空白。

朱雀的光芒可以护住她的心脉,却无法为她带来空气。

一天一夜,足够让人窒息千百次。

他亲手将他生命里唯一的光芒,重新关回了那个他曾经深恶痛绝的地狱。

【朕……做……了什么……】

那种彻骨的绝望,比他童年时在水牢中感受过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。

过去,他至少还有对【天女姐姐】的期盼作为活下去的支柱。

而现在,是他亲手扼杀了这份期盼。

张宿看着跪倒在地、显然已经完全失神的孤星宸,脸上满是悲怆,他冲到铁门前,再次徒劳地捶打着。

【天女!你撑住啊!】张宿的哭喊声在阴冷的走廊里回荡,水牢内的红光似乎也随着孤星宸的崩溃而微微闪烁起来,变得有些不稳定,像是随时都会熄灭。

就在红光快要黯淡下去的时候,整个水牢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巨力震动,厚重的铁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竟被硬生生从外向内撕开了一道扭曲的裂口。

刺眼的光芒从裂缝中倾泻而下,一个巨大而威严的红色鸟类幻影出现在空中,祂发出清越的鸣叫,声音里满是神明的威严与怒火。

朱雀幻影伸出利爪,轻而易举地穿过铁门的破洞,将被红光包围的我从冰冷的水中攫起,带到了牢外温暖的空气中。

随后,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,狠狠地锁定在跪倒在地的孤星宸身上。

【孤星宸,汝是朱雀国之主,却亦是天女之宿命。汝竟敢将神光亲自庇佑之人,囚于汝之痛苦根源之地。】

朱雀的声音不男不女,宏大而庄严,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响起。

那声音带着无上的压力,让跪在地上的孤星宸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。

张宿早已被这神迹吓得伏倒在地,不敢动弹。

【汝之过,非关帝位,乃关汝心。汝以己身之暗,妄图染指光明,实乃愚不可及。】

朱雀的斥责字字句句都像利刃,割开了孤星宸所有的伪装与防备,将他最内心的恐惧与不堪暴露无遗。

他只是跪在那里,身体因为极度的羞愧与痛苦而微微颤抖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朱雀的身影渐渐淡化,只留下最后一句警告。

【再敢伤她分毫,朕必亲自废汝星宿之印,让朱雀国万劫不复。】

朱雀威严的身影化作点点红光消散在空气中,那股令人窒息的神威也随之褪去。

在我身体周围庇护着的红光,在失去源头后也迅速黯淡,最后温柔地将我轻轻托起,缓缓送向张宿的方向。

张宿连忙接住我软倒的身体,那种熟悉的、温暖的触感让他差点又流下泪来。

但他这次忍住了,只是更加紧地将我抱在怀里,用自己体温去温暖我冰冷的肌肤。

他低头看着我苍白湿透的脸庞,心中充满了后怕与怜惜。

【天女……你醒醒……我们回去了,没事了……】

他怀里的我,被冰冷的池水浸泡了许久,衣衫尽湿,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曲线。

水珠顺着我的发梢滴落,滑过我毫无血色的脸颊,像无声的泪。

张宿脱下自己的外袍,小心翼翼地将我裹住,试图隔绝周围冰冷的空气。

他抬起头,狠狠地瞪了一眼仍旧跪在原地、动也不动的孤星宸。

那眼神里没有从前的畏惧与尊敬,只有满满的愤怒与鄙视。

他不再多说一句话,只是牢牢地抱着我,转身走向离水牢最近的一间寝殿,步伐稳健而坚定。

走廊里只剩下孤星宸一人,他依旧跪在那里,像一尊被抽去灵魂的石像。

我被张宿带走的身影,成为他视野里最残酷的讽刺,那扇被朱雀撕开的铁门,像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,永远刻在了他的心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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