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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4章 尸首无踪

2天前 玄幻 517
且说阮怜冰与敖小若在林子深处,对着那具无头男尸细细勘验。

那死尸一身装束,正是镜月派的门人,只是可怜一颗头颅,早被利刃斩将下来,不知去向。

敖小若方才褪去尸身衣物,与阮怜冰细察一番,但见其上刀痕剑伤,俱是惨厉,随即又将那衣衫套回。

敖小若见这光景,心有不忍,便向阮怜冰道:“小姐,这等死法,实属可怜。不如我们寻些家伙,将这好汉草草安葬了吧,也算积些阴德。”

阮怜冰颔首道:“说得是。既逢此事,怎能坐视不理?只是眼下无那铁锹铲子,埋葬不得。我们且先寻那车夫大哥会合,借得工具,再回转此处,将这无头尸首埋妥。”

言毕,主仆二人便舍了那尸身,朝着来时的路径,迳往林外走去。

那日头兀自毒辣,晒得人皮肤发烫。林中原是寂静无声,除了偶有几声鸟雀鸣叫,便似连那野兽也避开了此地。

阮怜冰与敖小若并肩而行,正朝着林外赶路。

行不多时,阮怜冰心中陡然一凛,耳廓微动,听得那林木深处,竟隐隐多了一串不合时宜的脚步声。

她心下暗道:“这林中怎地又添了旁人?”心生警觉,立时顿住了脚步。

敖小若见她忽然止步,眼中带着几分不解,正欲开口相问。

却说迟那时快,阮怜冰已然纤手一拉,拽着敖小若施展轻功,身形如风,直朝着那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奔去。

敖小若原是不备,险些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扯得摔倒,亏得她身手敏捷,急忙稳住身形,紧紧跟在阮怜冰身后。

只那么片刻工夫,二女施展轻功,便已赶到那脚步声响起之处。定睛一看,只见是一位青衫书生,独自立于林间。

那书生乍见阮怜冰与敖小若倏然现身,惊得魂不附体,一个趔趄,便跌坐在地上。

阮怜冰与敖小若相视一眼,心下皆是狐疑:这荒僻山林,人迹罕至,如何会有个落单的书生在此?

敖小若心念到喉,当即娇声喝问那书生:“你是何人,有甚勾当,为何会在此处?”

那书生见是两位妙龄女子,脸上恐惧之色稍褪。

他挣扎起身,拍了拍衣上的尘土,拱手对阮怜冰与敖小若道:“二位姑娘有礼。小生乃明村一介秀才,欲往东面探访远亲,听闻此地附近有镇店可歇脚。不料误入这林中,迷了路径,终日不得出。”他口中的明村,不知是何处僻壤,二女从未听闻。

只见这书生身材瘦削,背负书箱,脸色泛青,显是又疲又饿,脚步虚浮。阮怜冰见状,问道:“先生路过此地,可曾听见林中有甚动静?”

书生望了望阮怜冰与敖小若,反问道:“敢问姑娘此言何意?”

敖小若一听,不耐道:“你这汉子,听不明白我家小姐问话么?还自称甚么读书人!”

阮怜冰却缓言道:“方才林中发生了一桩凶杀之事,不知先生可曾看见甚么可疑之人?”

那书生闻言,思忖片刻,方才答道:“依稀是听得有人在打斗喧哗,只是转瞬便又寂静下来。想来便是那个方向。”说着,他便抬手指向阮怜冰与敖小若来时的路。

阮怜冰又问:“那先生可曾听得,是几人的声响?”

书生摇头道:“小生一心只想寻出这林子,却也未曾想去探个究竟。凡夫俗子,何苦去惹那是非,万一招惹了祸端,岂非不美?”

书生言罢,对着阮怜冰与敖小若恭敬施礼,道:“二位姑娘,小生又累又乏,饥肠辘辘。不知可否借二位仙子贵手,引小生离开这林中迷途,寻个歇脚之处?”

阮怜冰还了一礼,温言道:“先生不必多礼。既如此,便随我二人同行,我们亦将去往附近的城镇落脚。”

书生闻言大喜,连声道:“多谢姑娘!”

阮怜冰道:“小女子幽山派阮怜冰,不知先生尊姓大名?”

那书生拱手回道:“在下姓司,名‘有悔’二字。”

敖小若闻言,不觉脱口道:“‘有悔’?好生怪异的名字!”

司有悔闻言,亦是低头苦笑:“父母所赐之名,在下岂敢违逆,只得遵从。”

阮怜冰遂向司有悔介绍道:“这位是小妹敖小若。我二人亦是路过此地。”言下之意,便是在外人面前,阮怜冰与敖小若以姐妹相称,以免徒增麻烦。

实则二女情同姐妹,此言亦不虚也。

司有悔闻言,忙向敖小若拱手施礼,道声:“敖姑娘有礼。”敖小若见司有悔颈上竟戴着个铁环,心下好奇,便问道:“司先生颈上之物,好生别致,是何来历?”

司有悔低头看了一眼,微微一笑道:“此乃家父传我之物。家父言,小生幼时体弱多病,此环可辟邪消灾,保我性命。”

三人互报姓名之后,阮怜冰与敖小若在前引路,那司有悔则紧随二女身后,一行三人便出了林子。

先前车夫已指明城镇方向。

二女与书生司有悔约莫行了半个时辰,阮怜冰与敖小若脚步轻盈,步履甚疾,可怜那司有悔跟在后面,气喘吁吁,面色泛青,额头汗珠直冒。

二女见状,也时不时停步歇息,以待那书生。

待得三人又走了大半个时辰,阮怜冰一行人立于路边,遥望远方,已依稀可见山丘之下,有十来座房屋错落,正是车夫所指之地。

他们朝着那房屋方向又行了一炷香工夫,方才抵达一个小镇。到了小镇,司有悔连连向阮怜冰与敖小若道谢不迭,遂与二女拱手作别。

见司有悔走后,敖小若对阮怜冰道:“小姐,依我看,那秀才之名,莫非是他父母做了甚么亏心事,故而才予其子这般古怪的名字?”

阮怜冰回应道:“小若,他名字所含之意,想来唯有起名之人知晓。我等不过窥其表象,亦难揣度其父母之真意。”

敖小若又道:“他走路时气喘吁吁,脸色青白,小若方才还怕他走不到此处呢。”

阮怜冰望向司有悔离去之方向,与敖小若道:“我们且去寻那车夫大哥吧。”

阮怜冰与敖小若在镇里走了一转,终寻得车夫驻脚之所。阮怜冰便与车夫说了林中有具尸体,需得安葬,于是车夫便去附近人家借寻铁锹铲子。

在车夫寻借铁器铲子之时,阮怜冰与敖小若便取出干粮,权作填腹之用。

过了不多时,车夫回转,予阮怜冰一把铁铲。

车夫问阮怜冰:“阮姑娘,可要小人同去林中,一同将那尸骸安葬?”阮怜冰摇首道:“不必劳烦大哥了。”

二女遂执铁铲,出小镇,施展轻功,径往林中奔去。

二女在林间穿梭,敖小若忽道:“小姐,我们可是要知会镜月派,他家弟子已然身亡?”

阮怜冰道:“是也。待我们去到飞云堡,再修书一封,告知镜月派此间事由不迟。”

行不多远,阮怜冰与敖小若循着地上的血迹,寻到先前镜月派弟子尸首之处,却赫然发现,那尸身竟已不知所踪!

二女立于那一大滩已然干涸的血迹之前,四面张望。敖小若惊道:“小姐,莫非这尸体,被野兽叼去了?”

阮怜冰摇首道:“非也。这附近并无拖拽之痕。尸体……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。”

阮怜冰陷入沉思:难道此处附近,那凶徒一直藏匿着,待我等离去,再将尸身搬移了不成?

阮怜冰低头勘察地面,她与敖小若二人两番来此,足迹重叠,已然辨不清昔时曾有几人涉足此地。

加之天日炎热干燥,林间地上又遍布落叶,纵有足印,亦难分辨。

敖小若道:“小姐,莫非已有旁人来过此处,将尸体搬去埋葬了?”

阮怜冰颔首道:“是也。或恐是那凶徒,将尸身挪走了。”

敖小若又问:“小姐之意,可是那杀死镜月派弟子的凶徒,一直藏匿于附近,待我等离去,方才出来,将尸身搬移了?”敖小若所说,和阮怜冰想法一致。

阮怜冰道:“这周围没有尸首拖拽之痕,实属蹊跷。这荒僻林地,人迹罕至,若非怀有特别缘由之人,绝不会在此出现。”

阮怜冰又道:“能将尸体移走而不留痕迹,料想亦非寻常人物。”

敖小若道:“然杀人之后,理当远遁,为何又折返此处,处理尸身?”

阮怜冰道:“莫非那尸体之上,藏有凶徒所需之物?”

阮怜冰问敖小若:“先前我们查验尸首之时,小若可曾留意到尸体有甚么异样之处?”

敖小若闻言,摇了摇头。

此尸最不寻常处,唯有头颅不见尔。

阮怜冰再环视了一遍四周,道:“欲想不留痕迹地搬动尸体,此人轻功之高,怕是非比寻常。”

敖小若举了一下手中的铁铲,问道:“小姐,我等接下来该作何打算?”

阮怜冰思索片刻,道:“看来我等只能暂舍追寻无头尸首,此地我等不熟,还是先回与车夫大哥会合,继续上路为宜。”

敖小若乖巧应道:“好。”

二女并肩施展轻功,莲足轻提,欲离此林。

将出林时,却见一人正往林中而来。

二女与那人越走越近,敖小若定睛一看,那人身材健硕,手上竟提着一把血淋淋的巨斧。

那巨斧上满布血迹,殷红早已干涸,黏在斧刃之上。

阮怜冰亦瞧见了,她停下轻盈的脚步,对那健硕汉子道:“好汉且慢!”

那人回过头来,肤色黧黑,似是久经风霜。他着粗布短衫,下巴满是短短的虬髯,目扫阮怜冰与敖小若一眼,却不曾停步,亦不作言语。

敖小若也是胆大,使个箭步,已然拦在那黧黑汉子面前,娇声喝道:“你且止步!我家小姐唤你,莫非是聋了不成?”

那汉子打量着敖小若,目光锐利如刀,自上而下,将她细细打量一番。敖小若被他看得心底发毛,暗忖:这人瞧着不俗,怕是个狠角色。

那汉子才缓缓发话,语气轻蔑道:“你这小娘皮,拦着洒家做甚?”说罢,他手中那带血的巨斧,又紧了紧。

阮怜冰见状,赶紧直言道:“这位好汉,我等路过此地,寻那无头尸首,不知您可有见过其踪迹?”

那汉子看向阮怜冰,见她姿容若仙,不由得多看了两眼。敖小若见那汉子眼光放肆,便抢上一步,挡在了阮怜冰身前。

那汉子不耐烦道:“什么尸首不尸首,无头不无头,洒家未曾见过,休要耽误洒家工夫。”

那汉子见阮怜冰与敖小若一动也不动,又道:“怎么,难道你以为那甚么甚么尸首,是洒家所杀?荒谬!”说罢,他扬了扬手中巨斧,言辞之间充满了压迫力。

阮怜冰丝毫不惧,却仍客气地对那汉子道:“这位大哥,小女子幽山派阮怜冰,与妹妹一同路过此地,巧合发现无头尸首,恐有邪教贼人在此附近作祟。”

那汉子听得阮怜冰的话,道:“幽山派,洒家倒有听闻,原来是名门大派的侠女。”

那汉子忽然又说:“与洒家何干?”说罢,他便转身欲往林中行去。

阮怜冰在他身后道:“敢问好汉尊姓大名?观您手上这柄斧头,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利器。”

那汉子才停了下来,回头哼道:“幽山派的,倒是好眼力。大爷我彭大汜便是。休要再啰嗦了,告辞。”

彭大汜说罢,提着巨斧,拔腿便朝林中疾奔而去,步履飞快。二女见状,莲步急移,紧随彭大汜身后。

那彭大汜虽然跑得快,但似是不曾习得轻功,故阮怜冰与敖小若二人,得以紧紧跟在其后。

而彭大汜追寻的地上血迹,却非先前阮怜冰和敖小若所见,乃是另外一股新的血迹。

阮怜冰看着地上血迹,心中暗忖:难道又有一人遇害,且是这彭大汜所为?

阮怜冰见彭大汜虽不懂轻功,然步履稳健,疾奔一路亦不气喘,应是身有武艺之人。

她仍客气道:“不知彭大叔是作何营生?您身手不凡,小女子差点跟不上您了。”

彭大汜循着地上血迹,头也不回,道:“洒家在此附近打猎为生。你两个小娘皮,缘何老跟着洒家?”

阮怜冰故意冷冷道:“小女子怕有人遭了你的斧头,故而跟着你,看看你追寻何人。”

彭大汜闻言,哈哈笑道:“我看你娇滴滴一个俊俏姑娘,没想到说话这般直率。洒家刚才遇到一条恶狼,它挨了洒家一斧,居然还跑了。”按照彭大汜所说,地上的不同血迹,乃是来自一匹狼。

阮怜冰又道:“不知彭大叔师出哪个门派?”

那彭大汜在前疾奔,未曾回话,阮怜冰与敖小若二人施展轻功,紧随其后。

前面不远处,果见一只恶狼,一路滴血,踉跄奔逃。

彭大汜见了,模样甚是兴奋,越跑越快,也顾不得阮怜冰问了甚么。

彭大汜追在狼后,约莫一丈之距,他猛地抡起手中巨斧,朝那狼奋力一掷。

但见巨斧挟风而出,力道惊人,眨眼间便将那恶狼劈倒在地,那畜生在地上不断挣扎哀嚎。

彭大汜喊道:“还敢跑,小畜生!”他扑上前去,大手猛地伸出,牢牢掐紧狼颈,另外一只手在大斧上用力下压。

那只受伤的恶狼疼得嚎叫几声,慢慢便失去了挣扎的力气。

过了片刻,彭大汜手下的狼,停止了动作,应是气绝身亡。阮怜冰与敖小若目睹眼前这一幕,心想这彭大汜动作好生熟练,应是猎户不假。

彭大汜这才提着狼站起,对二女道:“洒家少年时在镖局里,倒也随便学了些粗浅功夫,后来跟着人护送镖银,哪知世道不好,四处闹灾,镖局的人都散了。洒家无处落脚,便寻了此地,打猎耕种为生。”

彭大汜左睃阮怜冰一眼,右瞟敖小若一眼,道:“满意了不曾?洒家该说的都说了,信与不信,悉听尊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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